BitterSweet

- Kimmon X Copter

- rps / 现实背景半架空

- 白雷慎

4.

“第一次看到Copter，从面试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会很合得来。”

难得没行程也不用上课的休息时间里，Copter躺在床上用笔记本看以前录制的节目。

所有那些曾经被自己有意无意忽略掉的东西都被镜头一一记录了下来。

见面会唱歌时突然发起的拥抱，长久停留的关心眼神，自己哭泣时温柔抚过后颈的手和及时递过来的纸巾。

和我分享关于自己过往的经历和未来勾勒的梦想，甚至是在与别人录制节目时对着镜头说出的那句半真半假的我想念你。

以上种种。

电脑上的屏幕暂停在穿着粉色T恤的Kimmon抱着吉他坐在身后微微抿着嘴注视着他的画面。

Copter抓过鼠标对着网页的右上角点击关闭。

心下忽地生出些微模糊的酸涩来。

身子换了个方向平躺，他面对头顶洁白的天花板把抱枕盖在脸上，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要出戏了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说给谁听。

 

5.

私下单独相处时他们无话可说。

倒也不是关系交恶，只是单纯的习惯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况且都是不擅长主动开口的人，不说话也乐得轻松，因此不强求。

结束活动之后，Copter待会还要赶去学校排练，所以先一步拍摄完，连妆都来不及卸便急急地上了车。车辆驶出车库后发现自己的书包忘拿，又连忙跑回后台。

他是站在门外打算打门的时候才听到里面的说话声的。

“最近中国那边有几部剧的角色有意向让你出演，你跟Bas可能都要开始准备一下中文学习的课程了呐。”

听起来像是Kimmon的经纪人的声音。

放在门把上的手停顿住，他像是被人闷头打了一棍一样有些恍惚。等回过神来心里意外却没有波澜，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天的出现所以早早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Copter扭开门把推开门，和里面的人一一打招呼。

他笑着抓抓头发，解释说自己记性不好忘记拿书包，然后在角落椅子里找到了书包背好之后和大家道别。

最后他甚至游刃有余的拍了拍因困惑而顿住的Kimmon的肩膀，说了句P好好休息再离开。

等回到车上才觉得累。

 

6.

也曾有过一段和谐共处的记忆。

那时电视剧还没开拍，白天的演技训练让他疲倦，毕竟是第一次担起这么多的戏份，内心难免有负担。

等工作人员撤出房间后他简单洗漱完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半夜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推着自己手臂，挣扎着睁开眼发现是眨巴着眼睛对他笑的Kimmon。

“……P半夜不睡觉是要干嘛？”

Copter一掌想要推开床边这张扰人清梦的脸，没推开反倒是被抓住了手腕，使劲挣了几下都没挣脱开，无奈只好又睁开眼。

“……”

Kimmon不说话只是把笑着把另一只手在他面前举高了一些。

Copter这才注意到对方手上抓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瓶瓶罐罐随着他的晃荡传来沉闷的响声。

“酒？”Copter瞪圆眼睛，“P是疯了吗？”

其实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他却像是有所顾虑，似乎害怕惊扰了这混沌夜色，还有意放低声音。

没想到对方因为他的这个反应笑得越发开怀。

“白天太累了所以放松一下也好，不是吗？”

说罢Kimmon就站起身拉着他的胳膊把人拉着坐起来，然后他向外指了指，提议道：“去海边吧。”

知道这次无论如何是拒绝不了，Copter索性抛开担忧跟随对方一起从酒店溜了出去。

在沙滩上随意的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人字拖摆好放在身边。

Kimmon从袋子里拿出两罐啤酒，扔了一罐啤酒给他然后自己也在旁边开了一罐。

他们两人就这样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可惜没星星。”

Copter抿了一口酒，双手撑在身侧，仰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突然感叹道。

身边的Kimmon并没有搭腔，而是直接上手把他按倒摊平，在他惊慌失措的注视下毫不客气地将自己脑袋枕在他的肚子上。

“肚子借我垫一下。”

毛刺刺的发尖扎得自己肚皮有些痒，Copter想要把脑袋推开却又一次被抓住了手，他试着甩了几次，还是没甩掉。

最后默默翻了个白眼，他小声吐槽：“P果然是喝醉了吧。”

不过看在今晚的酒是对方买的份上，他也不再抵抗。

忽然注意到手腕似乎从刚才起就一直被握着没有松开，Copter叫了几声示意对方可以放手却没得到回应，就只好用另外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指戳了戳肚子上的人的脑门。

“P可以放开了啦。”

然后Kimmon就笑了，笑声听起来傻乎乎的。

四肢百骸经过酒精洗礼后都变得软绵绵，海风吹拂裸露在外的皮肤，既舒服又惬意。

Copter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很少这样放松过。

Kimmon这时把头从他肚皮上挪下来。也不担心衣服会弄脏，对方直接在原地打了个滚，翻身之后用手支着下巴。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然后抓住他的手腕晃了晃。

“我们一定要加油，好好做呐，变得特别红，然后让那些不看好我们的人后悔。”

他那时候怎么回答来着？

 ——“好。”

 

7.

韩国FM上的游戏环节，经久不衰的传纸片游戏升级进阶后变成必须用嘴咬开包装纸吃到包裹其中的巧克力才算成功。

他平躺在地上，唇齿间咬着糖果包装纸的一端。

随着游戏开始，视野中全部都是对方的身影，五官被无限拉近放大。

在台下闹哄哄的尖叫声与周围七嘴八舌的起哄声中，他心情是出离地平静。

直到Kimmon的嘴唇短暂蹭过唇瓣，夺走了他分秒间的自在呼吸。

 “你怎么就老是要躲着我呢？”

喧嚣之中Kimmon压低了的声音贴着自己耳朵传来，他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游戏结束后Copter退回到一旁，背过身时不由自主地用手抚过嘴唇，回想刚才那一番画面仍然心有余悸。

对方身上的温度明明和自己的体温相差无几。

他却像是被烫伤。

 

8.

到达美国的第一天晚上。

相隔好几年的母子谈心时间，最后妈妈像小时候那样摸着他的头说：“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但也怕你孤单，妈妈终究是希望未来能有个人陪在你身边的。”

他本来抓着手机在发呆，听到这话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退出Line的消息界面，异常乖顺的点了点头说好。

只是晚上入睡前Copter本来一片空白的大脑里突然回忆起那天夜晚海滩边Kimmon带着笑意将啤酒的拉环栓在自己手指上的画面。

以及自己瞬间涨红的耳根和仓皇无措的神情。

 

9.

飞机起飞的那一瞬会有颠簸，就连沿途风景也逐渐模糊。

坐在前排的那对年轻的小情侣一人戴一只耳机互相依偎着闭着眼睛休息。

画面熟悉又陌生。

Copter看了一会儿也转过了头。他看窗外白得刺眼的云层，方才勾起的嘴角却耷拉下去。

其实还是迟了的，他几乎可以笃定结局。

他们因为这电视剧有了交集的确是缘分，但摄像机关闭之后免不得还是各奔东西。

未来那么长，而他们也不是彼此的不可替代。

所以。

即便此刻同行走过一段路，最终还是要站在不同的路口，等待下一次的重新出发。

那些无法被定义的遗憾就应该被留在心脏某处不为人知的角落，更为庞大的期望才是他们的目光所及。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已经释然了才对，可当低下头时眼睛还是不受控制涌上温热的液体。

他飞快地揉了揉眼角，心里还好笑，原来云看得久了眼睛也还是会痛的。

 

10.

最后一场FM终于也要落下帷幕。

他们两个穿着电视剧里的白衬衫再一次走上舞台，又唱起那首《天生一对》。

身边的工作人员，又或是社交网络上的粉丝评论，其实有许多人都说过类似的话。

Kimmon跟Copter看起来非常有默契。

然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在舞台上，在镜头前，在一切需要以Ming和Kit角色相处的限定时间内，他们就可以心照不宣的将平日原本横亘在他们之间距离感暂时性的消弭归零。

如常的打闹逗趣，得心应手的吃醋与撒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Ming和Kit一样。

反正虚实难辨的局面里，也不会有人去探寻在这其中是有多少出自真心。

歌曲前奏出来时他下意识侧过头看向Kimmon，却发现对方不知从何时起就一直看着他，神情总是温柔。

相对凝望片刻，然后移开视线。

Copter悠悠地出了口长气，话筒被掂在掌心。他转过头迎上台下无数热烈的目光，微笑的表情已经比最开始要熟练许多。

以前曾经有长辈对他说，人不应该沉湎于过去，老是沉浸在回忆中则会让人丧失继续前进的力量，在原地止步不前。

但现在的他似乎才真正意识到这点。

什么事情是需要追逐，什么是需要放弃，还有一些是只有放弃了才能够继续追逐下去的事情。 

空落落的胸口仿佛刮过一阵不知名的风。

正因为都懂得，才无法辩驳。

 

11.

在主持人的引导之下他们几人走到台前准备跟粉丝一起拍摄大合照。

轮到他说感想的时候话筒似乎出了些小问题，发不出声音。他转头向舞台侧边的工作人员示意想换话筒。但身边的人动作更快一步，一言不发地拿过他的话筒，然后将自己的话筒递到他手心。

Copter一愣，“那P怎么办？”

Kimmon轻轻笑了两声，“等下再换回来不就好了。”

发言的全程他抓着话筒的手不自觉地在发颤，因为紧张，更因为感动。

隔了一段时间没剪的刘海有些长了，低头的时候会扎到眼睛。

刚才粉丝瞒着他们准备的惊喜视频成功让他们几人的眼眶里都沾染上了点点湿润，胸腔里被感激和喜悦挤得满满当当。

Copter努力睁大眼看向台下那些举着灯牌的粉丝，根本看不清她们的面容也罢，却仍然想用眼睛好好记住他此刻所拥有的一切。

之后他们同时向对方伸出手，像以往那样握住彼此，掌心贴紧。

双手高高举起然后放下，六个人最后用一个深深地鞠躬对面前的粉丝致谢。

写着他们每个人名字的灯牌在台下闪闪烁烁，像极了天上的星星落在了地上。

这已经是足够好的事情。

12.

*不快乐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Fin

开头和结尾标明*符号的句子源自于陈冠中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有很多想要说的话没办法一次性说完，那么就留给下一个故事吧。

感谢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