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tterSweet

*私设如山

*加粗字体来自于原文翻译，谢谢翻译太太 @my-one-and-only-kitkat 

12

“你干嘛坐这里？”Kit的语气很冲。可眼睛像是长在了那一张薄薄的菜单上，始终没有抬起头看桌子对面的人。

“Kit是喜欢吃这家的拉面吗？”对方彻底无视了他的暴躁，反而把下巴枕在胳膊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尤为明亮。

他莫名其妙觉得血气往脸上涌，耳根开始不自觉地发烫。

“你再不走就赶不上下午的飞机了。” 

然后Ming似乎笑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

“……”

Kit气急，咬了一下嘴唇。不甘心的想面前这家伙还真是厚脸皮到极限。

身处吧台的老板似乎已经注意到这里微妙的氛围，视线频频落在他们俩这桌。

该死。

“哪个比较好吃呢？”对面的Ming拿着菜单还一脸正经的询问他。

“要吃你自己吃个痛快！”他知道自己在这人面前绝对不能示弱。Kit露出极不耐烦的神情，放下菜单起身欲走。

可对方长手长脚，干脆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将自己重新摁回到座位上。

Ming俯身下来，英俊的眉目间带了点无可奈何。

“算我拜托你。” 

Kit顿了一顿，“你又想说什么？”说着就仰起脑袋拧着眉头去瞪面前的人。

对方并不讶异他显而易见的戒备，与他对视的目光中夹杂了隐约心疼。

“……别再折腾你的胃。昨晚我看了冰箱，里面就只有几罐冰啤酒。”

这个人的声音由近处传递到耳朵里的时候总是低沉又温柔。

靠，他最讨厌这点了。 

“你在这里吃吧，我到外面等你。”Ming似乎很努力的想向他微笑，但最后也只勉强牵起嘴角。紧接着没有等Kit出声，他就豁然起身，大步离开了拉面店。

Kit埋着头，余光下意识追逐着那个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当看到拉面店的门被合上的时候，那种熟悉的胃里打结的感觉又一次出现。

眼角有些发涩，他抬起手去揉了揉，试图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一并压回去。

外面的狭长小路上相比昨晚而言要热闹许多。凌晨时分下的雪堆得路上厚厚一层，不远处有居民正拿着铲子铲雪。

站在屋檐下面Ming习惯性的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烟，想了想又把它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刚刚记起来，Kit不喜欢烟味的。

拉面店往前走个十几米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因为担心对方会再次不声不响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Ming不敢走得太远。

他进去买了一罐热奶茶和三角饭团，然后走到室外。这个位置刚刚好能看见拉面店的大门。

还好外面的椅子上并没有积雪，应该是被人特意清理过。于是他放心坐下来，打算开始享用自己来到小樽以后的第一顿饭。

这时Line的提示音响起，来自群组消息。Pha在里面问他有没有见到Kit。

Ming把奶茶放到一边，垂下眼睛开始打字。

“见到了。”

“然后呢？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Kit不愿意理我。”

“不要认输啊你！况且Kit的性格你知道的，要多去哄哄才行。我跟Yo一直都很希望你们两个能快点和好呐。”

只是这次并不是哄哄就能好的状况吧。

Ming不由得苦笑，但他仍强打起精神回复，好让那群关心着他们俩的朋友能够安心。

“嗯，Pha学长也要好好照顾我们Yo呐。虽然他喜欢耍性子，也不要老是一闹别扭就玩离家出走。”

“死Ming，你说谁耍性子了！”

光看这句话的语气就知道应该是Pha学长的手机被一旁的Yo抢走。之后Pha也没再回消息，他猜测对方估计是跟自家好友一起享受恋人生活去了。

还真是恩爱的让人心生羡慕。

令他意外的倒是Beam，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在群组里说话，自那天过后也没有联系他问关于Kit的事情。这可不像他以往的行事作风。

不过眼下他也没有过多深究，Ming放下手机打算继续吃饭团。

半途接到Beam打来的电话，他犹豫几秒接通，对方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你见到Kit了？”

他晃了晃神，转眼之间反应过来，收紧下颌微微抿唇，“嗯。”

随即Beam摆出了一贯的姿态，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不像Pha会说些客套话。说实在的，你们俩和不和好对我都无关紧要，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肯定是站在Kit的那边。”

Ming了然的点点头，放在口袋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Beam学长打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吗？”

“……那倒不是。”

“那是要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组织语言，而他也很有耐心的等了十几秒。

“就之前你不是问过我跟Pha有没有和Kit见面吗。我的确没有，但Forth后来跟我说他有一次晚上去Sathorn那边见客户的时候有看见过Kit。”

“诶？”

“那天Kit看起来好像很心不在焉，Forth说他叫了好几声，Kit都没听见。后来他也急着去见客户，就先走了。”

Sathorn？他记得自己专门为纪念日预订的餐厅位置也是在这里。

 “Forth学长看见Kit的那天是什么时候？”

他忍不住出声追问，听起来已经耐心告罄。

“什么时候啊……”Beam努力的回忆，“好像……”

通话时停顿的间隙让人心神不宁，戒指被他不自知地牢牢握紧在掌心。

“10月15日。”电话那头换成了Forth回答。对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行程本上面有记，见客户的那天是10月15日。”

Ming猛地抬头，呼吸一下顿住。

这个日子……

正好是他们俩的纪念日。

 

他脑子闪过那天的画面。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吃饭吃到一半Pha学长打电话说找不到Yo问自己知不知道在哪里。自己劝Pha学长不要担心，Kit好像也是在安慰他，然后自己就出门去找Yo了。

可自己那天说了什么？

记忆里的背景模糊一片，唯一清晰的是灯光下Kit眼眶发红却极尽温柔注视着他，一刹那唇角浮起的笑容像是要放开什么东西。

自己到底说了话才会让他出现那样的表情。

 

没送出的戒指。

日渐冷淡的态度。

不声不响的消失和突兀的分手决定。

还有现在这个面对自己时一脸漠然的Kit。

 

“Wayo他不像你，他一直以来被保护得太好了……”

“你会想我吧。”

“当然。”

 

想起来了。

他整个人怔住，记忆中的画面依旧定格在纪念日那天Kit的神情。胸腔內的疼痛出现得毫无预兆，Ming感觉自己抓着戒指的那只手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Beam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才开口。 

“有些话当着Pha的面我不好说，但在以前你追Kit的时候就很好奇。”

 “……”

Ming表情木然，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声带却像是被半路截断只能发出短促的音节。

“你是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跟Wayo学弟之间过于亲密的相处方式会让恋人感到不安的吗？” 

“换句话而言，Kit在你心里的位置又是被放在哪里？”

电话那头在说完这句以后就彻底静默下来，他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对方干脆挂断了电话，只剩下嘟嘟作响的忙音。

 “我会爱你。”

“……”

“我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

“我不会再像这样轻浮。”

“……”

“我永远都不会背弃你。”

“……”

“我发誓。”

 

Ming用手指抵住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些纷繁复杂的情绪在胸口郁结成块，仿佛每一次呼吸在此刻都变成全世界最难的事情。

 

对不起呐，Kit。

明明答应过要好好爱你的，现在却又让你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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